另一边。
和萧禹分开之后，卓然眼前忽然跳出来一行字：“小子，我好像猜到这位前辈到底是谁了。”
这是玄老。
玄真子目前仍然寄宿在他的手机里，虽然外界断网，不过手机和他玄机真敕的蓝牙连接倒是没有断开，所以这会儿玄真子仍然能给他发信息。
卓然微微诧异，用意念操控玄机真敕，输入道：“谁？不是，玄老，你不是和那位前辈互称道友的吗？”
“那是我无知者无畏啊！”玄真子道：“但是你看看人家那个金丹……这是金丹吗？这简直比元婴还猛！我当年也不过是个金丹而已，现在你都赶上我了，你觉得我做得到吗？”
玄真子道：“那位前辈……他的手段、气度，还有那张脸……我怀疑，他就是历史上那位阵法控制论和自动化仙术的开创者，万象源祖，万象玄穹大真君！”
卓然呼吸微微一滞：“……不可能吧？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了。”
“你觉得现在那位前辈还不够神仙吗？”玄真子反问。
卓然想了想：“倒也是。玄老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这种古之大乘就这么随随便便冒出来了，还一点架子都没有！”玄真子心情颇为激荡：“我起初还以为人家应该境界和我相当，至多是高到元婴这个层次而已，化神都没敢想！至于说这张脸……整容成这个样子又不是没有！”
卓然想了想：“这倒是都不关键。主要是……玄老，你觉得，我之后应该怎么面对那位前辈？”
“这倒是不打紧，和往常一样就是了。”
玄真子道：“我的意思是……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人讲，包括那个赵晴雨！古之大乘……身上的因果太重，贸然泄密，谁知道会招引来什么祸端？不管是他的故人也好，仇人也罢，如今应该全都身居高位，只要投下来一缕小小的注视就会掀起难以想象的风暴，置身期间，我们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又道：“还有……你之后旁敲侧击提醒一下那位前辈。有时候……起码稍微装一下吧！”
卓然笑道：“或许这就是艺高人胆大吧……”
玄真子：“你小子怎么这么镇定？”
卓然：“事已至此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再说了，我觉得认识这位前辈……不是坏事。”
玄真子感慨道：“遇大事而有静气，你小子不错，是块修行的好材料。我没看错你！”
……
一段时间后，几人在城外汇合。卓然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，四处碰壁——他到处和人说城里之后会有危险的事情，结果反而差点儿被新铁鸦阁的人找麻烦。但没想到，赵晴雨和陆正安居然是各自带了一批人出城，那些人的脸上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惶恐和担忧。
刚刚碰面，萧禹就飘然而至，笑道：“久等了。”
“前辈。”卓然还未开口，赵晴雨就道：“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通知了其他人，不过……并不是特别顺利。我厂里的员工比较信任我，都和我一块儿来了，但其他人……我不怎么能说动。”
陆正安闷声道：“我带了一些我的朋友过来。”
“没事。”
萧禹摆了摆手，道：“先前我担心城里的情况失控，才要你们如此做，但眼下城内的情况已经大致解决……不过无论如何，宸城仍然不是久留之地。”
他在来的路上算了一卦，卦象已然从遁变为观。巽上坤下，风运行于坤地之上，喻有周游观览之意。这一卦整体来说仍然凶险，但有向好发展的转机。卦象这回事表达的是一个大体的趋势，不同人对同一卦象的解读可能也有所不同，萧禹的判断是，最大的凶险已经过去，但宸城……只怕仍然不是久留之地。
这一点其实从逻辑上也很容易推断出来——不管元虚之后怎么样，总之，他这位合道强者不可能长久停留在宸城，而等他一走，宸城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，那些加入“新铁鸦阁”的人，特别是金丹、元婴境界的，可能也会被审查……宸城的市场也会随之空出来，作为一个非常优秀的矿产地，酆渊最重要的卫星城之一，萧禹相信目前早就有摩擦的两大巨企一定会在这里进行争夺，而且考虑到宸城本就已经被元虚在发狂之时摧毁了许多，破窗效应之下，接下来的争夺恐怕不会太“文明”。
公司战争估计就会在这里爆发。
混乱固然是阶梯，但对于赵晴雨这种搞实业的来说，呆在宸城这个战火前线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。
至于城内的其他事宜，既然元虚已经恢复了理智，以合道强者的实力，应当能做出合适的处置。
萧禹将自己的判断一一道出，赵晴雨连连点头：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不过前辈，您有什么建议没有？”
萧禹头疼地道：“我不懂怎么办厂，如何安置如何处理，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，有能帮上忙的地方，我可以帮你一帮。你厂子里的那些东西还在我这儿，回头等你安顿下来了，我就将这些东西搬运到你的新厂子里去。”
赵晴雨笑道：“我确实是已经想好了。附近有另一座名为不夜城的城市，和宸城其实有些相似。那地方，我之前就听说正在推行什么新的人才政策，想要吸引其他城市的人过来投资办厂，眼下我正好可以过去。”
卓然有些怅然：“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道去酆渊……”
“酆渊是大城市。”赵晴雨笑道：“大城市虽然好，但是生存压力就太大了，况且我还不是只有一个人，得管好我手下几百号人，好多人还拖家带口的。而且……酆渊的政策，对我们这种灵材处理公司比较严苛，要不然我们这种厂子怎么会扎堆聚集在这里？”
她看着卓然的表情，有些了然地一笑，忽然上前一步，挽住了卓然的脖子，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，道：“你放心，回头我在不夜城安顿下来之后，就来酆渊半个分公司。我其实一直有些进入酆渊的想法，你说我在酆渊搞个物流和快递公司怎么样？”
卓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：“你、你自己决定就好！”
萧禹将目光略微偏移了一下，心想，这俩什么时候关系突飞猛进的？现代人进展这么快的吗？
不过卓然这样子……一看就知道不是赵晴雨的对手。
萧禹又看向陆正安：“你怎么说？”
相比于赵晴雨那边乌泱泱带了一大堆人，陆正安带来的人就比较少了，而且看上去年纪都有些大，一个个模样基本都像是四五十岁的，其中还有几人甚至白发苍苍，脸上的不安也最为明显。陆正安迟疑了一下，和他的朋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，然后道：“我们……能和前辈您一块儿去酆渊吗？”
萧禹道：“可以。”
他一摆手：“既然都决定好了，那就出发吧。”
这也算修仙吗